昨天再度收到阿賢哥哥的簡訊
"如果要看媽媽最後一眼 現在南下或許還來得及… "
大姐和姑姑下午就坐極為昂貴的高鐵到高雄長庚
每每下高雄都要花費個萬把塊 負擔挺重但是應該
我等到豬人下班來接我才載我到高鐵站
掙扎…
這份掙扎 連極通人情的豬人也無法理解我的脆弱
豬人積極的鼓勵 勸說 要我無論如何去看最後一眼
他不懂 我的內心裡 每一次離開媽媽的病床
我都告訴自已要看成是最後一眼的準備
我一動也不動躺在沙發上 思緒胡亂的糾纏
他只是張大著眼 等著我的回應
而我只是不斷重覆著"不知道"三個字
不解這份害怕 逃避
若是我身邊的某人 我也會義正言辭的說著什麼
我想 這樣的思維 只有和我歷經這段過程的大姐明白
今天在醫院時 若大姐沒有主動說出口
我還一直認為也許大姐也不能理解我的軟弱
我怕 真的怕 就怕那「最後一眼」
我們一樣害怕它在面前發生 害怕它一直繞著思緒轉
害怕面對接下來的場面 害怕再次提醒了我們是誰
這樣的疏離 很難相信自已是媽媽的小孩
很傷人 但又再次證實"感情是培養相處而來"
我所見的 是一名認識 但不太熟悉的"媽媽"
插著複雜的管子們 不太有意識的躺在病床上微微抽動
請求腦中分泌出"媽媽就是生我的人"的親情藥劑充滿我
看著即將快不認識我的媽媽 實在是不大能理解她的想法
再去想找到她的這幾年 她怎麼不多熱情些 也太晚
只是 做孩子的我們也盡力去試過 但熱情只是不斷被沖散
距離 的確非常殘忍 情感 卻也非常現實
我了解每個人都有難處
姑姑也曾經歷破碎婚姻 小時侯就看她傷痕累累躲回家
但她這一路 為了表妹 為了不放棄這份愛
長年以來 閃閃躲躲的與表妹聯繫著
不顧另一方的反對 不顧被看見會被打很慘的危險
表妹念國小 就不時帶著我去看她
這一路 就是一直關心著她 陪伴她成長
帶著她去逛街 吃飯 和我們全家人聚餐 一起出遊
甚至和我一起在外租屋過過二人生活
直到現在 即使我們沒有同住
還是認為我們是一家人
我 不解的是 我的母親 怎麼沒有愛我們三個孩子的這種渴望?
媽~對於妳 很多我都不了解 但是不代表我們不願愛妳
現在的我們 只懇求神讓妳不痛的到達天堂 獲得救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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